第182章 龍鳳出游

“你！”龍卿闕眼眸深處怒意燃起,鳳卿丞臉色黯然下去，“想我原來總是怪你，怪你心事太多，不肯告訴我,雖然也想著你是有苦衷的,但心底急了，還是會怪你。如今,我自己也有了不可言說的事,我終是理解你的所有的苦衷，對你,除了疼惜,再無其他，我喜歡你,願意為你付出一切，這話，說出來，可能太虛幻，但我仍是要說與你聽，因為我想要你知道，我在意你。可以言說我愛你，我便說，可以行動證明我能保護你，我便行動。”

鳳卿丞似是說得累了，身體慢慢向後靠著木桶，閉上眼睛，說：“還在凡世時，我在意的東西很多很多，如今，到了這裏，我最最在意的，只有一人，我只望你好好的，誰若傷了你絲毫，我會拼命，所以你要好好的。”鳳卿丞邊說邊搖頭，龍卿闕瞧著鳳卿丞，越看越陌生，那個看似膽小怯懦的癡傻姑娘不見了，取而代之的是，一個羽翼漸漸豐滿，越來越強大的人，有一天，是不是這個人，會強大到再也不需要她？

“我不需要你的保護，鳳兒，我只說一件，你必須應我。”龍卿闕沈聲說，鳳卿丞睜開眼眸，亦是嚴肅地看著龍卿闕，龍卿闕說：“我不準你做傷害自己的事，哪怕是為了保護我。”

鳳卿丞直直地看著她，表情有些僵硬，似乎是被龍卿闕說中了，龍卿闕瞇起眼眸，逼問：“你應不應我？”鳳卿丞咬著下唇，手撚到自己的發梢拽著，心底掙紮許久，最後鳳卿丞揚起頭，一字一頓地說：“我不能答應你。”

鳳卿丞不能說的事，她也寧願選擇坦誠地說不能說不能應，也不願欺騙龍卿闕說一時的好話。龍卿闕一怔，第一次，這似乎是第一次，鳳卿丞直直白白地對她的要求說不，以往，這姑娘會鬧脾氣，甚至有些小小的任性，但是，最後，她都會同意。這次，真的有什麽變了，鳳兒，你隱瞞我的事，關乎你的生命，你竟然不應我，龍卿闕是真的介意了。

龍卿闕一言不發，起來擦好身子就回了寢房。鳳卿丞知道龍卿闕生氣了，她也預料到了這一幕，不過，就算龍卿闕生氣，鳳卿丞也沒打算屈服。這一夜，倆人第一次相背而睡，龍卿闕清晨睜開眼眸，第一個動作便是回身看看睡在裏面的人，鳳卿丞還在睡，龍卿闕選擇睡在外側也是有理由的，至少鳳卿丞從她身上過去的話，她會醒過來。龍卿闕一眨不眨地瞧著這張臉，這張臉似乎發生了改變，是她眼睛有了錯覺，還是真的發生了變化，鳳卿丞的樣貌，越來越像鳳琳瑯，還有不經意間的言談舉止……鳳卿丞睫毛輕顫，似是要醒了。龍卿闕仍是不動，定定地瞧著，鳳卿丞手掩在嘴邊，低低咳嗽著，很壓抑。末了，手指揉揉眼睛，鳳卿丞翻了個身又沒了動靜，再次睡了過去，龍卿闕懸著的心放下來。

龍卿闕掀開被子，鳳卿丞衣衫睡的都開了，光裸的後背露了出來，金色祥雲鳳冠散發著致命的氣息，龍卿闕目光往下看去，腳踝處的片片尾翼翎羽重疊，好似隨時都會舒展開來……這一切的一切，都在向著不可逆轉的方向前行，當手腕處翅膀羽翼圖騰顯現時，怕是就是鳳卿丞羽化完成的日子，那一天，真的不敢想象。

龍卿闕起床，梳洗打扮後便去了膳房，這時候，躺在床上的鳳卿丞才緩緩睜開眼眸，其實，她早就醒了。鳳卿丞起來，目光落在自己的腳踝處，呆呆坐了半天她才下床去翻騰，翻到了那幅畫，她仔細去看那畫中小孩的腳踝，哪裏是紋身，分明就是她腳踝處的東西，一模一樣。難不成那畫裏的小孩是自己？鳳卿丞回想起的前塵舊事都是零零碎碎，而且是打亂了順序，她也不嫌惡心，手指沾了口水去使勁兒擦自己腳踝，擦擦擦……擦的正來勁，龍卿闕進來了。

鳳卿丞的小臉直接紅了，咳咳一聲，停止了擦擦擦。昨晚兩個人還鬧著別扭，鳳卿丞自知是自己的“錯”，所以主動開口問好：“早，龍兒。”

“恩。”龍卿闕雖沒有歡顏，但也應了一聲，繼而說：“該起了，吃些東西吧。”鳳卿丞這時候才覺得，龍卿闕是真的瘦了，瓜子臉是好看，但是她不喜歡龍卿闕尖尖的瓜子臉。

想著兩個人憋悶了太久，又想著給龍卿闕補身子，鳳卿丞吃飯的時候，歡喜地說：“龍兒，我們一會去打獵吧！”

“好。”龍卿闕答應的很爽快，鳳卿丞收拾碗筷後，站在堂屋問龍卿闕：“銀掌櫃去哪了？神曦昨天還說我們要去接她回來，去哪接她？”

龍卿闕備好弓弩，背在身上，淡聲說：“接人的時候再說，我先去牽兩匹馬來。”到了街上，龍卿闕拿出腰間的瑯琊雙月，兩匹精壯的馬兒到了手，一黑一白，看上去威風凜凜。鳳卿丞看著龍卿闕收起瑯琊雙月的動作，龍卿闕正好擡頭迎上她探尋的目光，龍卿闕便將瑯琊雙月放在最貼身的褻衣裏。

“會騎馬麽？”龍卿闕問，鳳卿丞搖頭，卻也去牽了那匹白色的馬說：“不會，可以學，你教教我嘛！”

“呵，你都不想你的坐騎麽？”龍卿闕捋順黑馬的鬃毛，沒去看鳳卿丞，鳳卿丞咧咧嘴角，“不用想，它自己會回來的。”

“那走吧！”龍卿闕翻身上馬，說：“照著我的動作學習便是。”末了，還是有些擔心地囑咐了一句，“莫要騎得太快。”

鳳卿丞原意是想去采藥那片晃晃的，不過，龍卿闕騎馬在前，領著她到了另外一處叢林深處。蔥郁的深林遮擋住陽光，山林之間各種鳥獸之聲，龍卿闕只是示範了一次，便將弓弩扔給了鳳卿丞，淡漠地說：“既是你想打獵，你來吧，我看著。”

“……”鳳卿丞接過來，一開始駕馭的不好，力氣也不會用，弓弩都拉不開……更別談打獵了，那些箭落得到處都是……不知費了多少箭，鳳卿丞才摸到門路，歇息一會力氣也漸漸恢覆許多。

這一天下來，龍卿闕做的就是騎馬跟著鳳卿丞，而鳳卿丞累的雙臂酸疼，本想去采藥的地方探情況，她不知道龍卿闕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，故意如此。不過，鳳卿丞現在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，連抓韁繩的力氣都沒了，所以鳳卿丞下馬撿完她打下來的飛禽，橫豎是上不了馬了。

龍卿闕就在一旁淡淡地瞧著，鳳卿丞差點氣死！眼裏無數把小飛刀射出去腮幫子鼓著，龍卿闕就是假裝沒看見，鳳卿丞最後只能認輸，“龍兒，你載我回去，好不好？”

“憑甚麽？”龍卿闕的黑馬繞著鳳卿丞轉圈，鳳卿丞被轉的眼暈，擦擦額頭的汗，認慫了，“我好累，上馬都上不去了。”鳳卿丞不是沒想過用點功夫什麽的，但是她發現，她的功夫不是她想有就能有，而是功夫想讓她有，她就有，所以鳳卿丞剛才試了幾次，都不行，她的功夫好像神奇地消失了。

“上不去馬，又關我甚麽事？”龍卿闕繼續問，鳳卿丞知道龍卿闕是在氣惱自己昨兒個的行為，不過，她都是一片真心為了龍卿闕啊，哪怕是現在，所以氣惱地大喊：“誰讓你瘦的皮包骨，還不是為了給你補身子，怎麽就和你沒關系！”

龍卿闕意味深長的目光始終盯著鳳卿丞，黑馬又轉了一圈，龍卿闕伸手，說：“把韁繩給我。”鳳卿丞又氣又委屈，不過現在真沒力氣了，韁繩遞過去，龍卿闕將鳳卿丞也撈上了馬，說：“你牽著韁繩，坐穩。”鳳卿丞也不說話，不過都乖乖照做，腰間一緊，龍卿闕輕柔的動作圈住她的細腰，鳳卿丞心裏一暖，眼淚悄無聲息滑落下來。龍卿闕在意她，她知道，她也在意龍卿闕，龍卿闕又是否知道呢？

良久身後嘆了一聲，“你啊，還是長不大的孩子，要乖乖聽話，有事，和我商量著來辦，知道麽？”龍卿闕聲音也沒麽冷了，鳳卿丞就低低嗯了一聲。

兩人到家，如何處理打回來的飛禽，難倒了兩個人，兩個人都是鮮少殺生的人。鳳卿丞渾身無力，別說殺生了，她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，回來就癱軟在堂屋裏。龍卿闕也不想去動那些死物，但鳳卿丞嚷嚷著今晚就想吃，龍卿闕只得去街上尋來專門做這些營當的人去處理，等龍卿闕急急地趕回家，見趴在桌上睡著的鳳卿丞，她長長舒了一口氣。

龍卿闕一出門，就開始擔心，擔心鳳卿丞會不見，現在她心裏時常會有這種感覺，那就是鳳卿丞隨時會離開。白虎言說的那句話，龍卿闕還記得，而今天，鳳卿丞目光一直尋著瑯琊雙月，她知道鳳卿丞是伺機想偷走瑯琊雙月，鳳卿丞一直都想去那裏，那裏到底藏著什麽？也許，她該親自去看看，不管那裏是人是獸，龍卿闕都不能允許他們傷害鳳卿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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